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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薛晓|原作向衍生】起题目真的好难

不是因为无聊

纸巾Jr:

又名《新家邻居好像恐同怎么办》《不喝孟婆汤的下场》《论风水与现代科学的兼容性》……
大概是我写过最ooc最矫情的一篇薛晓,人家只想吃个糖


正文


天地间是茫茫一片荒唐的白,他趴在开放式阳台的金属栏杆上,半个身子折出去,头发和衬衫在冷风中呼啦啦地响。


脸麻木之前被人拽回来,晓星尘又是好笑又是担心道,干什么呢,危不危险。


薛洋拉着他扯自己衣服的手捂到脸上,他的掌心很暖。


下雪了啊,这里不怎么下雪。


 


-


婚房买在十四层,看房时中介工作人员吹得天花乱坠,薛洋一边捏着图纸挑剔地打量,一边说,十四层,不吉利啊。


晓星尘只当他孩子气,打趣道,当代科研工作者也这么封建迷信?


薛洋心说这时代变得真快,好好一堂风水学都成了封建迷信。想当初自己在黄纸上滴血画符还是现代科学,如今白大褂一披在实验室晃荡试管才能赚养家糊口的钱,真是世殊时异,令人叹惋。


不过他面上依旧笑嘻嘻,跟晓星尘说,你喜欢这个?那就它吧。


 


搬家时楼下邻居听到了声音上来打招呼,薛洋瞧见那人就黑了脸,晓星尘不知道这位素不相识的朋友又戳着他哪根神经,把他往后一拉自己上阵。对方是位独居的工程师,有个在本市读大学的女朋友,两人都蛮好相处,晓星尘颇欣慰,薛洋看在他高兴的份上冷着表情不说话,眼光如刀子,割在来人清清冷冷的脸上。


 


领了证后两人欢天喜地胡闹了一晚上,衣服从浴室门口脱到床边。薛洋捧着晓星尘的脸,手底下汗涔涔的全是欲念的湿意,耳鬓厮磨间他闭上眼睛,身下动作收不住的粗暴起来,空气中溢满压抑又勾人的喘息。晓星尘被他弄得说不出话,伸手抵着他肩膀含混叫了一声“薛洋”。


 


被叫到的人却无端顿了一下,一手撑在枕头上,黑暗中隐隐听到一个声音。


 


——“……薛洋,你真是……太令人恶心了……”


 


他的妄念,他的痴心,他够不到,却又忘不掉。


 


晓星尘意识到他情绪波动,抬手去碰他额前汗湿的发丝,被薛洋拉着手腕搂进怀里。棉被底下打了个滚,唇舌吻在一处。


 


-


薛洋从小爱做梦,梦里有花,有血,有月光。


 


他想自己八成是过奈何桥时躲了那碗孟婆汤,整个人囫囵着再活一遭。十六岁那年他在高中碰见了金光瑶,四只眼睛一对上就接通了信号。薛洋瞧见他白净光洁的眉心少了那一点耀世朱光,他也注意到薛洋双手十指完好,似乎暂时没与谁结下仇怨。


 


不过看见金光瑶还是让他不能自控地想到那场白雾里最后的厮杀,不得不承认夷陵老祖脑筋活络眼光颇毒,字字诛心,可惜死前居然是苏涉那张脸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晃得人心烦,彼时他又恨又茫然,丢了霜华,丢了锁灵囊,如今命也要没了,晓星尘残魂如何,尸身如何,与他再无干系了。


七岁以后他便不怎么怕痛,但那次当真痛得狠了,左肩膀下空空荡荡,只有慢慢流不动的血。他忽然想起那颗糖还握在左手里,一起留在了义庄。


 


棋盘上一步错步步错,更何况他把满腔情念都当做仇恨,从始至终拗着心意走。失血过多令他冷得轻轻哆嗦,两片惨白的嘴唇张合一下,濒死挣扎。可糊满鲜血的喉咙已不能发出任何音节,苏涉从他内衫中摸出阴虎符,临走前听到他狼狈的尝试,脚步稍稍一顿。


可就这一顿的工夫,曾经金鳞台上春风得意的薛客卿就没了声响,那双眼睛漆黑,失去光彩后也无神得冷厉,苏涉低头看了他一眼,看到他眼底的不甘。


他以为薛洋不甘的是败北,是死亡,殊不知他记挂着那点粘不起来的碎魂,别的都来不及想。


 


两人相顾无言,唯有双双假笑。那是大一新生报道第一天,金光瑶没了宗主的光环也有一副好皮相,边上围了几个跨越千山万水也要过来问路的学妹,薛洋正好借机溜了,金光瑶在后面问了一声去哪,他摆摆手说随便逛逛,没回头,所以没看见对方的欲言又止。


 


天气太热,他随便从后门绕进一个教室蹭空调,一抬眼看见是学术部招新,再一抬眼看见戴着眼镜穿白衬衫的部长,仿佛被人拿锤子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天灵盖,拉椅子的手抖了抖。


明明是理工校,这间教室里女生却占了大半位子。薛洋把刚拖出来的椅子塞回去,径直走到了讲台前。


那人原本低头整理报名表,此时抬眸从镜片后明月清风地看他,薛洋摆出一副学弟的茫然和局促道:“学长,还有报名表吗?”


对方“嗯”了一声,递一张空白的给他,薛洋与他短暂对视了一秒钟,见他没什么特别反应,心里居然松了口气。


 


想他上辈子一个杀人如麻臭名昭著的大反派,居然在嫉恶如仇的明月清风晓星尘眼皮子底下乖乖地填入部申请表,这画面怕是比聂明玦和金光瑶相亲相爱还辣眼睛。他麻利地填好,交过去时一派天真无辜地笑一笑。薛洋跳过两级,靠化学奥赛特招进的大学,看起来就明显比同届新生年纪小,冲晓星尘笑时颇有几分当年撒娇的神韵,晓学长再活一次依旧没有长进地很吃这一套,本就温和的眼神立马软化了不少。薛洋就很得意,看吧,还是得栽在我手上。


 


上一世晓星尘在他面前抹脖子抹得忒壮烈,所以这次薛洋暗中观察几天,确认了两点:一,他的确什么也不记得。二,那个专坏人好事的宋岚不在他身边。


 


直到两人恋爱谈了很久,晓星尘也不知道薛洋有时候突然脱口而出的“道长”是怎么回事。


 


……难道他前男友是个道士?


晓学长心里偷偷猜测。


……不会吧。


 


-


“……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!”


“我安什么心关你屁事,还没学会不要多管闲事吗,宋道长!”


最后三个字咬得又重又清晰,晓星尘按着电梯的开门键,稀里糊涂地听进了这两句对话。


 


薛洋抱着胳膊靠在自家门上与宋岚对峙,两人眼神都恶狠狠的仿佛互为杀父仇人。瞧见晓星尘提着菜从电梯出来,薛洋唰地变了脸,眼里那点阴毒瞬间一扫而光,甜腻腻地靠过来去接他手中的袋子,顺便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。


晓星尘脸皮薄,毫无防备被强行当众秀了把恩爱给还不熟的人,不由面上一烫,却奇怪地发现宋岚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,心里想是不是这位邻居比较传统接受不了同性婚姻,正欲开口缓和一下诡异的气氛,楼下突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跑上来,伴着一个清亮的少女音色:


“我刚看见短信,你在十四楼干嘛?我没带钥匙!”


 


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蹿到宋岚身边,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瞳色少见的浅,疑惑道:“……这是?”


 


薛洋忽然“噗”地笑出声,抬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瞅瞅那个姑娘又看向宋岚,宋岚脸色更差了,一手抓着她手臂往自己身后拉,气氛顿时愈发难以捉摸。晓星尘还是礼节性地问道:“正好二位都在,不如来我家……”


 


话说到一半被薛洋笑嘻嘻打断,他的眼神在面前这对小情侣之间来来回回:“不了吧,上一个想来蹭我们饭的人已经凉了。”


 


晓星尘微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,宋岚后面那小姑娘已经炸了毛,毫不客气回道:“蹭饭?你家饭多金贵似的,姑奶奶看都不多看一眼!上一个嘴这么毒跟我说话的坟头草已经三米高……”


 


宋岚听得眉毛抖了抖,赶紧拉了小女朋友一把,晓星尘也掏出钥匙打开门把薛洋推进屋里去,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,互相点了点头就无言地各回各家了。


 


-


十四层其实没什么不吉利,薛洋扒着栏杆往外看的时候心里念叨,想想楼下更不吉利的十三层住着宋岚和那个小瞎子,相当于自己天天都踩在他们头顶上过日子,他觉得很解气。


 


晓星尘在他身后拉开阳台门,一手还拿着没放下的电脑包,跟他说:“进来了,外面冷。”


薛洋趿着拖鞋,室内温暖扑面而来。他反手锁上阳台门,展臂从后面把收拾沙发的晓星尘抱住,闻到一阵还未散去的户外寒气。


 


晓星尘手肘顶了他一下,斥道:“别抱我,我身上冷。”


他嘴里应付着“我给你暖暖”,手已经伸进毛衣下摆摸到底下干燥温热的皮肤。晓星尘弓着腰缩了一下躲开,一边道“你手怎么也这么凉”一边把他推得远远的。


 


曾经世人皆知薛洋是个记仇的大恶人,但他实际上是记性太好,仇恨又太深。其实别的东西他也都记得,从兰陵初见,到义庄诀别,薛洋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晓星尘把大衣挂起来,突然说:“不是因为无聊。”


 


晓星尘把挂好的大衣拍平,侧脸看他:“你说什么?”


 


薛洋歪了歪头,说:“在你身边的这些年,不是因为无聊。”


 


晓星尘虽然有点莫名其妙,但他早习惯了对方偶尔跳脱的思维,笑了笑道:“我知道。晚上想吃什么?”


 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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